作者：享受半支香烟
来自新浪博客


芬兰 Habitare 07

文/王天翔

直抵北极


在北京乘机时是上午，8个小时后，到了赫尔辛基机场又变成上午。从赫尔辛基（Helsinki）直接转机去芬兰北部小城罗凡涅米（Rovaniemi），就这样一路追着日头，我在清澈的冷阳下，看到了那条画在地上的白色弧线，线上印着Arctic circle，纵然北极圈纬度线是一条人造的线条，可是，当拿到一张印明自己到达极地的证明书，我不禁孩童般像跳皮筋一样一跳蹦到北极圈外，我已经身在世界上最北最北的地方了，这难道不是真的？这种傻呼呼的思维感受，大约会使我从此更加愿意相信童话。


拉普兰省省会罗凡涅米因圣诞老人而闻名。说起来就像一个童话，驻扎在北极圈的圣诞老人每年都会收到70多万封来自世界150多个国家的信件。如果不亲自来到这里，一个东方人大约很难相信真有一位长着白卷卷大胡子的粉脸膛老顽童在某个白雪皑皑的小村庄每天笑眯眯地生活着。其实芬兰人最早认定圣诞老人家住芬兰北部地区拉普兰省，而这个说法又之所以得到世人认同也是有其道理的，因为拉普兰的冬天拥有全世界最纯净的冰雪风景，而此地区特有的会拉雪撬的驯鹿当然就是在漫天飞雪中载着圣诞老人和小精灵们去给小朋友们送礼物的灵兽。


在排对侯见圣诞老人时，我看见一位年轻的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膝盖上靠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男孩羞涩又紧张地将脸蛋紧紧贴在母亲大腿上，是啊，就要见到那个每年都会红绿袜套里给自己送上心爱礼物的老爷爷了，心情当然会很兴奋吧？


大红袍子，白色丝状物做成的大团胡子一直遮到鼻子，唉呀，我倒底还有一颗成人的讨厌而世故的心，竟然会想到天天穿着这套厚重的行头会不会有点气闷。一麻袋一麻袋伪装的糖果摆在气色红润的圣诞老人前方。几个带着红色尖头帽子的小精灵站在一侧专司照相。披上一件红色上衣，人人都像一团火炬一样靠着圣诞老人，小精灵的闪光灯一闪，Okey，从此可以拿着照片哄小朋友了！因为每年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40万游客要会见圣诞老人，圣诞老人真所谓博学多闻见多识广，他说话和蔼可亲，问我从哪里来？还分别用北京话、上海话、广州话说了“你好”，他特别提到中国的哈尔滨，我告诉他我曾在哈尔滨读书，他竟然高兴地看着我说：我喜欢哈尔滨，因为我喜欢冬天寒冷下大雪的地方！


湖泊，漂流


拜别可爱的圣诞老人，接着去参观了驯鹿场。因为不是冬天，所以没有见到驯鹿雪撬在雪路上滑行的景象，但是秋天的拉普兰彩叶遍天。适逢微雨，密布于道路两侧的丛林蔓延着深浅不一的暖色。深红、淡红、浓黄、绿黄……空气因植物的热烈参与而充满富裕的氧气。芬兰的森林太厚实了，它们就轻轻靠在车路的两侧，无声无息，层层叠叠，但却绝不像热带的雨林那么阴森冷怖，芬兰的树木入眼质朴宜人，那种被晕染了秋阳的绿，温暖、细碎、饱满，即使深不见底，却也纷纷扬扬。


我们坐在皮艇上，沿着这样美丽的森林，漂流。也许是因为树太绿了，天才那么蓝；也许是因为天太蓝了，所以水才那么碧。否则美丽的一切何以解释。我乘坐的自助式漂流需要每人手持船浆，船长一声令下，我就需要将船浆前插，而身体水平向后仰躺。过激流时不但要稳定地划浆还要注意在危急时分抓住艇上的护绳。过了令人心跳加快的激流地段，眼前则是万顷银币样反光的湖水，水里倒映着叶片分明的绿树和丰满宁静的白云，面对这样的自然，我像脱帽致敬一样摘掉墨镜，两只白天鹅在天空飞过，看它们颈项前扬，线条优美劲逸的飞翔身姿，我才真正领略到白天鹅的高贵。


千湖之国芬兰有长达4600公里的海岸线，因此木舟或皮艇漂流是非常大众的水上项目。我们在罗凡涅米漂流时，无垠的水际未见有第二拨游客。我们的芬兰导游卡瑞娜告诉我们，芬兰人生活质量的最大优势就是广袤的“丰满的”自然和“苗条的”的人口。若是算起来，每一位芬兰人，大约拥有17平方公里的土地。


正宗芬兰式桑拿


那些童话中的小木屋，点缀在树林中。不神秘，不阴暗。本色未经漆染过的暖黄色，年头久的则变成浅浅的灰色，但是崇尚自然状态的芬兰人，拒绝油漆污染。政府会出资在森林中建造很多很多小小的木房屋，里面备有火炉床铺，以便供那些徒步远足的人在其中休息过夜。但是也有那些私人经营的森林旅舍，房间内一切现代生活必须俱全，则是商业性质的客栈。导游告诉我们，在湖边建造一坐度假别墅几乎是所有芬兰人的最美好的愿望。你需要买一块临湖的地，在上面造好别墅后，你家房前屋后所生的野果，在法律规定中却必须允许他人采摘。因为秋天的采摘也是芬兰人的游玩项目，虽然不是所有人都造得起湖边的房子，但是，湖边的大地却是所有人可以分享的。


桑拿房在芬兰，是家家户户都有的。芬兰人在装修房屋时，都会提前设计出桑拿房的位置。当然最奢华的桑拿房是建在湖边别墅里的那种。其实这种豪华别墅，里头也只设有壁炉、床上铺有雪白的床单，再加上非常昂贵的水电连接装置，这种奢华简直是朴素式的。到了芬兰我发现北欧人男男女女都高高大大，他们的睡床却都非常小。传说在远古曾为海盗的北欧人因为在海上漂泊，习惯了在船上睡很小的床，以后就养成了睡小床的传统。总之北欧人的确是简约而克制的，这尤其体现在他们最擅长的工业设计领域。


当然烟熏桑拿是传统的芬兰桑拿，但是现在大多已被电石桑拿取代了。冬天漫长的岁月，养成了芬兰人喜欢吃烧烤同时也喜欢在烟熏桑拿房里品闻烟气味道的习惯，很多人至今喜欢烟熏桑拿，原因就是喜欢房子里有一股暖哄哄的烟熏味。一位当地的小伙子眨着眼睛告诉我：我们这儿的人可是男女同浴的！但我的桑拿体验中最让我感到刺激的一环，还是在满身汗水洋溢的时候飞奔出屋，直奔湖水跳将下去！卡瑞娜真是个桑拿的超级爱好者，她像老鹰一样带着大家奔到湖边，我们学着她，一把扔掉毛巾，投江了！naked！回到岸上后，卡瑞娜会幸福地喝掉一瓶冰啤酒。冰冷的湖水似乎在身边咔咔地叫着，人若不尖叫似乎就不能承受那不能承受之冰。但是从冰水中走出的一瞬，你感觉皮肤似乎在微微地燃烧，之后就一点也不冷了，同时也不热了，我光着脚踩着地板上的黄树叶，来就来个正宗的，咱也喝掉一瓶冰啤酒！


About chairs


Habitare 07，这是在芬兰举办的两年一届的世界艺术节。今年的艺术节吸引来全世界9万多的参观者。在艺术节其间，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全城都在洋溢着艺术的气息。事实上我觉得芬兰的艺术气息一定不是只在艺术节其间才荡漾起来的，我走进商店，我也在餐厅用餐，我还在夜晚window shopping，我还去一个叫fiscas的小镇去看古老的铁匠铺和木匠铺，我还去了一个生活在一栋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房子里的一位被称为“赫尔辛基艺术家的朋友”的家里，然后我就看到了，明白了，芬兰的艺术与当地人的日常生活，是何等的相孺以沫，同生同存。


提到芬兰的设计，就不能不提阿尔瓦.阿尔托。身在哈佛读书的学子至今能够有幸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欣赏这位大师设计的“poetry room”（诗歌屋）。这个诗歌屋是1948年设计建造的，至今还几乎和新造时一样。普通人虽然没有机会拜访哈佛，却能够坐上大师设计的三条腿的小凳子。这个外观看起来似乎非常简朴的凳子，它的凳腿和凳面连接处的拐弯处，是阿尔瓦.阿尔托带着他的助手研究了三年才设计成功的。这个弯度含有五层木片，至今，芬兰名牌家具品牌Artek 依然把这五层弯木片的展示图摆在商店橱窗里，当然，还有阿尔瓦.阿尔托睿智迷人的大幅黑白照。而阿尔瓦.阿尔托所设计的湖泊形状玻璃杯瓶，更是被Itala品牌发扬光大，我在赫尔辛基所有的公共场所都会看到用这种湖泊形玻璃瓶盛放的花朵。阿尔瓦.阿尔托的太太，也是一位设计师，她设计的一款玻璃杯，有着一圈圈旋转的涡纹，据说这个灵感源自于雨水落入湖水中的样子，赫尔辛基的大小餐馆、咖啡座又几乎处处都在用这种“雨水落入湖水”的玻璃杯。你会看到芬兰人的设计理念往往来自于他们生活的环境，比如木制家居产品，尤其是那些让人似乎想要人随时坐下思考的椅子，材料都来源于芬兰人身边的大森林；而芬兰人对玻璃制品的喜爱，似乎也总能让人想到那是因为他们的身边有那么多玻璃一样清澈透明的湖水。


芬兰的自然那么美丽，但是芬兰人却骄傲地宣称他们更愿意用艺术来吸引世界人的流连。对此你怎能不佩服呢？艺术节其间我看到那么多形形色色，奇形怪状，风格多样却又只是简单地适合入坐沉思的椅子，芬兰人为何这么喜欢椅子呢？而他们的种种扬名国际的室内设计作品，其风格为何如此简省、安静、素净？为何所有设计师的作品都天然地回避了繁琐虚饰，甚至是享受以及欲望的意味？为何它们的奢华感总是藏在沉默思索的最深处？后来，我看了阿尔瓦.阿尔托的一句话，他的大意是说：“一个很常规的物品不应该是芬兰的产品，但是相反，如果它被做成常规的样子，它就是为了帮助男人和所有作为个体的人，作为补充，帮助他们控制他自己的结构。”这句很有哲理的话，可以说明芬兰人和芬兰设计的一切风格：合理、理性、控制、朴素，而这些词汇应该成为一个人的精神结构，从而产生一种设计和美。


Tips:

图尔库城Turku

图尔库位于芬兰的西南部，是芬兰历史最悠久的城市。在芬兰建国迁都赫尔辛基之前，图尔库曾是芬兰的首都，所以，这个城市有很多名胜古迹。到图尔库，一定要去参观的是中世纪遗留下来的图尔库城堡和大教堂。不能错过的，还有图尔库一家充满芬兰设计风格的私人艺术旅店。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一样经营着这家艺术旅店。


豪华游轮

维京号和诗丽雅号游轮从瑞典的斯德歌尔摩直抵图尔库港口，行程正好一个夜晚。超豪华的游轮平稳航行海上，大量的游客都在彻夜狂欢。当然，仅仅游轮上丰富的海鲜类自助餐一项就吸引了不少人专程乘坐。节目更是丰富多彩，既有热烈狂野的桑巴舞表演，也有知名歌星献歌，当年的海盗船，如今是一派歌舞生平，在游轮上回想北欧历史，也会让人感叹人生若梦。


Fiskars

因为一把冲向世界的桔红色剪刀，小镇Fiskars 成了芬兰职业艺术家的聚居地。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全世界最帅的铁匠和木匠，他们在工作间里时整天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可是，到了Habitare 07展览现场，西装毕挺的他们就会让你知道，这些以自己的手艺为骄傲的手艺人，人家是艺术家啊。在Fiskars，我买了一款用卡车皮上的硬塑制品做的“再循环”产品，那是一个电脑包，想想，整天在夜间的大马路上奔驰的大卡车气息每天陪伴我的电脑，那种感觉多酷啊。芬兰人注重环保，在艺术设计领域也提倡用循环使用材料，很多设计师还会用笔记本上键盘上的字母块做冰箱贴和耳环。


赫尔辛基岩石教堂

芬兰的首都，当然非常值得city seeing。曾经被瑞典和俄罗斯分别统治过的芬兰，在建筑上也处处留下了历史的影子。赫尔辛基有很多俄罗斯式建筑，城市风格辉煌巍峨，无数的大小马路都用大颗的石子铺就。喜欢交响乐的人一定要去西贝柳斯公园观摩一下，而在岩石大教堂，你还可以坐在用一块巨石挖出的教堂里静静倾听西贝柳斯的音乐。赫尔辛基最让人佩服的是几乎每个公民都为芬兰的艺术而骄傲，阿尔瓦.阿尔托设计的日用产品在各个场所被频繁地使用，他们用这种方法表达他们对自己祖国大师的敬爱，而他们也热衷于使用芬兰家居品和衣饰名牌marimekko 和Itala ，这种民族自豪感也使出得他们自己祖国的文化深深地印入外国人的脑海。


芬兰航空 finniar

乘坐芬兰航空的班机，第一餐饭一定会给旅客送上环保的钢制刀叉，飞机上的食物也非常丰富，小瓶装的南非产红白葡萄酒口味纯正。在芬兰境内乘坐芬航的小型飞机，则会吃到简单去味道纯正的三明治，厚厚的黑面包夹着新鲜蔬菜，还有将一头白金色长发梳成一条粗粗马尾的高大美丽的空中小姐，让你感到芬兰所有的美都是那种质朴归真式的。


芬兰的湖有点像东北的大河，但是更蓝，瓦蓝，水晶蓝，就是蓝蓝蓝啊




我去是秋天的时候，各种颜色的叶子在早晨轻轻地落着，空中一直有叶子的静静语音。照相的功能只能为了纪念。



窗外。森林小木屋。



漂流的湖。桑拿时跳的湖。




睡醒出来，看看我住过的小蓝屋。外头有颜色风艳的毒蘑菇。




这是洗桑拿跳过的湖。



洗桑拿啊，洗完和冰凉的有气矿泉和冰啤酒。




出国去的印象，如风如影。不是小说味道。说起来芬兰的男人看起来很闷，普通的女性也感觉思想很强悍。冬天三点就天黑，因此喜桑拿并促使色情业发达北欧。瑞典为甚。下次发瑞典印象。